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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年的省医记忆

时间:2025-07-21

赵名媛

 

赵名媛,副主任医师,河南医科大学兼职副教授。1953年分配至河南省人民医院工作。1954年9月到河南医学院学习,1962年起在河南省眼科研究所工作,其中1974—1976年参加河南首批援埃塞俄比亚医疗队。

 

作为一名从事眼科工作30余年的眼科医生,我对眼科有着深厚的感情。

别看一颗小小的眼球,结构非常的精细,功能也是非凡的,难怪人们会说“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……”刚到眼科,看到临床有研究白内障、青光眼、眼肌病、泪道病、视网膜病的医生,而葡萄膜病却没有人专门去研究,但这些患者常在门诊遇到,不可能将这些患者都转到外地去。为此,我把葡萄膜病当作自己的研究方向。

记得有一个病人叫禹新华,是个17岁的男孩,在街上走时,左眼被一个飞来的小石头打伤,过了2天,他的双眼发红、发昏,视物不清。在当地医院检查,说他可能是患了交感性眼炎,需要把伤眼摘除才能保住另一只眼。听闻此话全家人痛哭不已,辗转来到了省医,找到了我。我看后安慰道:我跟那个大夫看法不一致。如果伤眼伤势严重,没有复明希望时确实应该尽早摘除,但是你的眼睛还有0.4的视力,还有治疗希望。我将他收治入院,悉心治疗,出院时禹新华双眼视力竟然恢复到了1.5。提醒他,还要定期治疗和复查,3年内不复发才能放心。

还有一个女病人李燕,患葡萄膜炎。有一天来复查,老护士陈玉焕给她检查完视力她哭了,陈护士问她怎么了?她痛苦地说:“我视力下降,可能又复发了,这2年我都是找眼底病大夫治疗,一直断断续续,这病没个头了!”陈护士说,你找赵主任看看吧!她找到了我,详细询问情况后我告诉她:“你这病属于葡萄膜炎,这病需要长期治疗观察,在治疗中你不能要孩子(因用药有影响),还要按时来复查。”她说,我一定按你的要求来复查,就是怕来了你又不上班。我将家里电话告诉她,这样就不会空跑了。这位病人经过2年多的系统治疗一切恢复正常,后来生了一个女孩,还给我报了喜。

1974年,我国对埃塞俄比亚首次进行医疗援助。当时我国政府制定了对埃塞惠国惠民的实际援助计划,包括多个无偿援助项目,如医疗队、打井队、畜牧队等,全心全意让埃塞国家及人民受益。首批援埃塞医疗队由省卫生厅选拔各单位优秀人才组成。我是眼科医师,医院推荐了我参加医疗队。当时我父亲已是75岁高龄,曾因脑出血抢救住院,我是共产党员,响应党的号召是一名共产党员义不容辞的责任,我说服了父亲,使他高高兴兴送我出征。

埃塞俄比亚是用阿姆哈拉语并通用英语,我的英语基础很差,因时间紧迫,组建医疗队来不及培训外语,只有自己加班加点补习英语。连坐飞机的时间都在背单词,口袋里装着英汉字典,随时翻阅。医疗队配备两名翻译,一个在手术室,以备紧急情况;另一个在针灸科,其他大夫各自为战,特殊情况留到下午找翻译,好在那里的护士英语很好,也很配合。

我们医疗队接诊的都是贫苦大众,星期天还到农村巡回医疗,送医送药,受到老百姓的热烈欢迎。眼科病人以白内障居多,再就是感染性眼病、眼外伤等。白内障手术比较多。因为白内障手术后第二天揭开纱布就可见到光明,因此特别受欢迎。

由于首批医疗队里没有耳鼻喉科和口腔科大夫,我就当起了五官科医生,这方面的病也由我负责治疗。有一天来了个小男孩,大概八九岁,他张开口让我看,我发现他口腔中下部有个紫红色大泡。护士对我讲是水蛭(俗称蚂蟥)在嘴里。估计是小男孩到山上池塘喝水时水蛭进到嘴里咬到了。这该怎么办呢?我想起小时候听说水蛭咬人后要轻轻拍打,水蛭头部的吸盘才会放开,如果硬拉它的身子,头拉断了也出不来。这时我就用血管钳夹住血泡轻轻用力(用大力怕血泡破了),再用力时就看见它的头部伸出来咬血管钳,此时我赶快将血管钳及水蛭一起拿出,紧张得头上直冒汗,总算完整的取了出来,小男孩得救了。

我们初到埃塞俄比亚,由埃方卫生部官员接见并宴请全体医疗队员。我们在卫生部大门口看见门口站着两排卫兵,穿着整齐,身体站得笔直,一种被尊重的心情油然而生。但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个40多岁的男病人,他是一个鼻腔苍蛆病患者,是被抬着来的,未到跟前就闻到一股恶臭。护士测体温是38.8℃,我检查后对护士说让他需要马上住院治疗。在门诊静脉输液后,我向护士要了双氧水滴到鼻腔里,又都被呛了出来……终于完成了清洗,最后用氯霉素眼药水滴进鼻腔,第二天体温就下来了,3天后痊愈回家。埃塞的医护人员对我们不怕脏不嫌臭、对病人认真负责的态度非常钦佩。

作为援外医疗队员,你在国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中国人的形象。2年多的援外医疗生活,有太多的感动,太多的回忆,至今都难以忘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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